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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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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在眾女修的熱情下,楚爭爭賺了個盆滿缽滿。

她頗為滿意,一旁的虞殊也清點著靈石,頗為滿意。

就在剛剛,獨孤游結清了那三千靈石,虞殊瞬間成為整個隊伍裏最富有的存在。

虞殊掂量著錢袋,忽然想起某件事,怡然自得的表情一頓。

她在識海中敲了敲:“小統,你好久不說話了,還在嗎?”

系統的聲音,隔了許久才傳來:【在的,宿主。最近沒有重要情節點,我需要休眠恢覆電量。宿主找我有什麽事?】

虞殊:“我想知道那個家夥,在原著裏是什麽定位。”

她的目光落在獨孤游身上。

少年正兢兢業業扮演導游傀儡,蒼白的臉上掛起標準化的微笑。唯獨向她看來時,眉梢挑釁地動了動,倒像個活人了。

按照虞殊的預想,獨孤游身為中州獨孤家的未來家主,在劇情裏多少得露個面。

系統:【宿主想知道?可你之前說知道太多會不自在。】

虞殊:“不必告訴我他哪裏有幾顆痣,就說個角色定位,好人還是壞人,有沒有威脅。他故意混進我們之中,總覺得另有圖謀,我得對師兄師姐的安全負責。”

系統:【這很難說,宿主。我不推薦你知道,但我保證他不至於對你們造成威脅。】

虞殊:“?”

這是系統第一次拒絕她的要求,她很不理解。

然而幾次爭取之後,系統不但不妥協,反而甩下一句“宿主日後就知道了”,徹底裝死。

系統這次反常的表述,令虞殊略感不安。

她開始暗中觀察獨孤游的行徑,一旦發現他有任何威脅,也方便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。

如此觀察了半天,虞殊得出來一個結論——

獨孤游,他很敬業。

作為虛假的導游,獨孤游不僅註重模仿傀儡行為細節,還有著高超的業務能力。

每路過一條河,他都能列出河下埋有多少失足人的骸骨;每路過一座橋,他都能說出橋上游蕩著多少殉情人的亡魂。

其數據之詳實,描繪之生動,足夠讓任何真正的導游羞慚。

到最後,楚爭爭被他說得不敢再靠近水面一分。

如此半日下來,一行人沒逛到什麽南州景點,反而被獨孤游灌了一腦袋的鄉野秘聞。

虞殊:“……”

她覺得自己多心了。

獨孤游這家夥單純是吃飽了沒事幹,拿他們找樂子。

回程時。

獨孤游綴在隊伍後,悄然跟在虞殊旁邊,低語:“昨天圍墻上的東西,你看見了嗎?”

虞殊莫名:“什麽東西?你在圍墻上放東西了?”

獨孤游頓了頓,一笑:“沒看見就算了。說起來,你還真是深藏不露,連南疆秘蠱都能弄到手,就不怕被你們長老發現?”

虞殊立時睜大了眼。

她壓低聲音:“不是我弄來的——你怎麽看出來的?”

獨孤游:“昨天你拿著那封信的時候,露出了手心。我在中州見過關於縛心蠶的記載,紋路和你手上的完全一致。”

虞殊只得認栽:“別向外說,我還不想被關進弟子獄。”

獨孤游若有所思。

他道:“瞞是瞞不住的。我能幫你解開,不過需要一些報酬。”

虞殊:“什麽報酬?”

獨孤游笑吟吟:“三千靈石。”

虞殊:“……”

三千靈石,也就是十把定制鐵劍,或者六雙定制鐵靴。是昆侖親傳弟子一年的薪水,也是獨孤游早上剛支出的導游體驗費。

一來二去,收支平衡。

好家夥,她說獨孤游怎麽突然大方,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!

虞殊陷入了沈思。

而後她痛心地發現,根據系統獎勵機制,這解除縛心蠶的機遇,或許真的需要她自己爭取。

好一個奸詐狡猾的系統,好一個奸詐狡猾的獨孤游!

然而她沒法,只得忍辱負重,把還沒捂熱的三千靈石重新交給獨孤游:“醫藥費,外加封口費。此事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”

獨孤游接過靈石,十分效率地讓她伸出手,為她解蠱。

他從懷中拈出一道符,覆在虞殊掌心。微涼的靈力順著符文直下,將縛心蠶遺留逼出。

片晌大功告成,符紙湮滅成一握灰燼。風吹來時,符灰隨之而走,半點痕跡也沒留下。

虞殊了卻一樁心事,面上不由露出了笑容。

卻在此時,展疏白察覺虞殊許久沒出聲,奇怪地回頭。

他一定睛,便驚愕地看見“導游”牽著小師妹的手,而小師妹正淺淺微笑。她的微笑很怪,仿佛別有深意,指不定是被攝了魂!

展疏白大腦中混亂一片,被塵封的記憶在此刻重又覆蘇。昨晚“私生飯”的面目,逐漸和眼前這個“導游”重合在一起。

分毫不差。

展疏白一身冷汗,涔涔而下。

沒錯了,是私生飯。

沒想到虞殊的私生飯如此猖獗,半夜造訪不夠,現在竟偽裝成導游,混入他們之中!

還趁他和三師妹不註意,對虞殊動手動腳!成何體統!

展疏白拉上楚爭爭,疾速逼近獨孤游,怒斥道:“你小子!光天化日之下幹什麽呢!”

虞殊被他高亢的聲音嚇了一跳:“師兄師姐?”

展疏白義正辭嚴:“小師妹別怕,我定要這私生飯露出真面目,再不敢打擾你的私生活!”

獨孤游已是第二回 被展疏白盯上,對此有了經驗。

他不慌不忙地扭過頭:“仙君,你誤會了。”

展疏白:“誤會?!那你說拉拉扯扯的在幹什麽?”

獨孤游:“看手相。”

虞殊松了一口氣。

看來方才的封口費起了效用,獨孤游是不會把縛心蠶的事情向外說了。算他有職業操守。

她便也順著解釋:“師兄,他確實在為我看手相。”

展疏白這回卻不好糊弄:“我見過你,你根本不是傀儡人。偽裝成導游混入我們之中,究竟有什麽圖謀?!”

獨孤游顯然是有些表演天賦在身上的,神情當即一變。

他垂眸道:“不瞞仙君,其實在下——是來打外快的。在下家中潦倒困頓,不得不一個人打三份工,晚上送外賣,白天做導游,全天候兼職給人看相算命……實乃生活所迫,說來一把辛酸淚吶。”

虞殊被他胡編亂造的功夫深深折服,附和道:“是這樣的。”

展疏白:“所以你昨天出現在我們院子裏,是來送外賣?”

獨孤游點頭。

虞殊:“宵夜只點了一人份,我想吃獨食,就沒告訴師兄。”

展疏白:“所以你今天混進導游傀儡人之中,也是賺外快?”

獨孤游點頭。

虞殊:“機器哪比得上人工,這導游物美價廉,我很欣賞。”

展疏白逐漸冷靜:“所以、所以……你拉著小師妹的手,其實是在給她,呃、看手相?”

獨孤游點頭。

虞殊:“誠然如此。他很靠譜的,來說說看都算出了什麽。”

獨孤游隨意掃了一眼,便道:“天樞脈全通,貪狼照命宮。識人不善,遇人不淑,至親至友都對她有所保留,難以交心啊。”

虞殊:“……”

他這句話還真說中了。

二師兄女扮男裝,三師姐穿越人士,都自恃身份隱藏得很深,可不就是“有所保留”嗎?

果不其然,展疏白和楚爭爭聽了這話,立刻對號入座了。

他們哼哼唧唧片刻,自顧自看向別處,不再追問。

還順帶將掌心嚴嚴實實藏進袖中,以免被長於看相的獨孤游看出什麽端倪。

虞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。

師兄師姐的反偵察能力不錯,可惜遇上的是她。

別說是他們的秘密了,就算是原著中他們不可捉摸的命運,在她面前也無所遁形。

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。

……

日暮西山。

一行人回到南劍閣下時,各自懷著心事。

展疏白似乎有些不安,面色發白,額角沁出冷汗。

虞殊問他,他也不知如何作答,只說是水土不服。

恰能望見山門時,他們與另一行人擦肩。

虞殊聞見對方身上特別的熏香,下意識回頭望。便見一堆人馬,個個生得高挑,披紗裹銀,馬兒踏著細碎的鈴鐺聲。

正中央,被其餘人團團圍繞的是一名女子。

她戴著面紗,露出一雙風情萬種的碧藍色眼瞳。哪怕不見下半張臉,也知道是絕色美人。

虞殊聽見旁邊的人管她叫“聖女”,畢恭畢敬,誠惶誠恐。

聖女。

仙門百家裏擁有如此信仰,又作如此打扮的,屈指可數。

虞殊很快猜到這群人的來歷。

——北州,烽火教。

虞殊不動聲色地看向展疏白。

在師門裏,唯獨這位二師兄與烽火教有過交集。

然而展疏白此時的神色,卻和虞殊預想的有所差別。沒有暗潮湧動的交流,也沒有故作陌生的掩飾。

展疏白擡起下顎,看向馬上端坐的高挑女子。女子也側過臉,與他倉促照面。

屬於烽火教兩任聖女的照面,平靜到有些反常。

楚爭爭觀察了一陣,沒忍住打聽道:“二師兄,你看那位姑娘好幾眼了,和她認識嗎?”

出乎她的意料,展疏白點了點頭。

楚爭爭追問:“是你什麽人?”

展疏白:“前……”

他想了想,費勁地從腦袋裏扒出一個詞來,“前女友吧。”

前女友。

這驚世駭俗的詞語,讓虞殊和楚爭爭同時大驚失色。

她們早就知道二師兄的身份,提出問題也只是試探,卻得來這麽一個難以想象的答案。

虞殊知道展疏白真名叫赫連月,而“他”其實是個女人。

女人還能有前女友?

難不成二師兄其實是個帥t,扮作男人不是為了隱藏身份,而是“他”……本性如此?!

虞殊越想越覺得合理,看向展疏白的眼神不禁敬畏起來。

好一個直面世俗目光、敢於追求真愛的勇士!

楚爭爭顯然也這麽想,一副激動欲下淚的模樣,嘴裏還嘟囔著:“我支持你,我支持你啊!”

展疏白莫名其妙。

他說:“分都分了,支持什麽,支持她把我打一頓嗎?你們兩個到底哪一邊的?”

虞殊和楚爭爭交換了一個眼神,都有些茫然。

展疏白不等她們想通,徑直離開。單看背影,頗有幾分路遇前任落荒而逃的狼狽。

虞殊:“我不太明白了。”

楚爭爭:“我也是。”

獨孤游好整以暇地輕笑一聲:“別告訴我你們看了這麽久,都沒發現那聖女其實是個男人。”

虞殊:“?!”

她更不明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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